一杯芝士乌龙

睡前故事

[ 驼贤 / MXM ]Rio de Janeiro




* 烂俗的普通故事


* 林煐岷 × 金东贤 


* bgm - Last Forever



世界很粗糙,岁月也不温柔。

我们曾是两个淋透了雨的人。

都没有伞,慌慌张张躲进了同一个屋檐。

碰巧发现彼此有同样的目的地,于是有勇气并肩一起,散步淋雨。

那一路多开心,因为舍不得再见,

所以宁愿人间的风雨别停,天别晴。


” * 七堇年





00.


林煐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个下雪天,桌子上餐盒码的整理,包装是熟悉的料理店。

热气从细小的透气孔氤氤氲氲地冒出头,模糊视线。

金东贤坐在桌子的另一头,低着头拌粥。


说分开的话落进粥里,匀进水汽蒸腾进空气

语气像通知厨房的水龙头又失灵一样稀松平常。

沉默被拉的漫长,带着冰点温度。


林煐岷想,如果水蒸气足够多的话,它们慢慢地往天花板的方向爬升,会不会在某个高度,形成足够大的水珠再落下来,屋子里会不会下起雨,或者沉默再漫长一点,会不会变成雪。

 

然后他听见了圣诞歌,他有点想掉眼泪,然后他醒了,在凌晨四点半。

余悸藏进在手心的汗渍里,侧过身吻他鬓角,他知道他睡眠很浅。

 

迷迷糊糊伸出手搂他脖子,林煐岷把头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

 

「 圣诞节快来了。」



他的第二十五个圣诞节。




01.


林煐岷毕业的那个夏天,

在大家的兵荒马乱里 他提前交了卷,

回家睡了一个长长的觉。


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醒过来,看了看时间,出门顺手抱起地上成摞的参考书和试卷丢掉。


骑车路过便利店买了冰汽水,在金东贤补习教室的楼下等他。

远远的听见下楼的脚步声,

像踩着夏天傍晚的风。

 

三个月没见,他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车轮呼啦啦地转,莫名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来,沿着海岸线点亮灯火,海风吹起湿哒哒的刘海和少年的浅蓝色衬衫,成群海鸥飞行又落下,海面上也远远亮起微弱的光。

 

「哥一定能去首尔,最好的大学。」

 

他仰起头,喊得用力,生怕被海风淹没,带着股坚实的笃定。

海风顺着喉咙灌进少年胸膛,大口呼吸,胸膛起伏,像波涛和海浪。

松开的踏板打着转,像翻转的海鸥翅膀。

眼睛亮晶晶又弯成月牙儿,笑起来露出好看牙齿。

 

「哥在那里等我吧。」

 

林煐岷没回答,t恤被吹的鼓起灌满意气,手心渍了汗。

然后他说,


「我们去巴西吧。」

 

那个夏天,世界杯比釜山海岸的成群海鸥还要叫嚣。

少年的眼神里全是七月正午太阳明晃晃的光。

 


02.

 

夜间航线足够漫长。

物理题的步骤重复解释到第三遍,金东贤举手投降,收起卷子耍赖说要睡觉。


林煐岷无奈的笑,问空乘要了毯子和牛奶,舷窗外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静止画面。

入睡前眼睛半眯成月牙着看他,下巴缩在毯子里声音懒懒地说想要看日出,林煐岷笑着说好,伸手关掉他头顶的夜灯,顺了顺他的刘海。



他想,如果他是猫的话,胡须上一定还沾着刚才的牛奶。

密闭空间里连时间都流淌的浓稠又缓慢。

现在,他的猫睡着了,只有他和这个世界醒着。


他觉得真好,他现在要等一个日出。

在天际线开始发亮的瞬间,和他说早上好。

 


03.


十二个小时的时差,毫无预兆地溜走一整个白昼。

金东贤倒不过来,窝在酒店耍赖。


白天睡觉,太阳落山的时候醒过来,拉着林煐岷拐进海滩边的酒吧看球赛。

四分之一决赛的那一场是巴西对哥伦比亚,酒吧格外热闹,像预备盛典。

金东贤兴奋的不行,拉着林煐岷的衣袖穿过拥挤人群,

又在吧台前停下,转过头眼角故意耷拉的模样


「今天喝啤酒。」

 

林煐岷皱了皱眉头。


「我出门查了,这里16就算成年了!」


知道今天是怎么也拗不过他,算是默许。

 

「就一杯,」

 

上一秒委屈又蛮横的样子下一秒开心的摇起尾巴。

 

「还有,不要随便撒娇。」

 


早知道让他在酒店老实待着。

gym也行,泳池也行,餐吧也行,窝在房间打游戏,都行。


总比现在穿着宽大的纯色白t,头发还没吹干带着湿漉漉的潮气,衬得下巴更瘦削,陆离灯光里的锁骨和握着玻璃杯骨节分明的手指,周遭目光黏稠,他还坐在高脚木凳上不自知地仰着头看球赛,两条腿晃啊晃,心情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好。


林煐岷恨不得把他关进酒店的茶色玻璃,做他的观赏鱼。

 

比赛结果没有什么悬念,但终场倒计时的时候整个酒吧还是沸腾了,默契地跟着巨大屏幕上的数字大声呼喊,庆典就要来了。

 

金东贤从高脚凳上跳下来,仰头喝掉最后一口啤酒,嘴角还沾着泡沫。

尘埃落定的短暂疯狂欢呼里,舞台上的鼓手猛的敲了一记吊镲,鼓点像落地窗外的海浪撞击海岸,庆典正式开始,玻璃啤酒杯碰撞的声音,和接吻的声音。

 


林煐岷站在他身后,圈出一个恰当的范围,眉头还是皱着,金东贤看他的警惕样子就笑了,好像要来巴西的人不是他。

 

笑嘻嘻地凑到他耳边,

 

「我身后四点钟方向的那个花臂哥哥一直在看我。」

 

林煐岷眉头皱的更深了。

金东贤转过身和吧台小哥笑嘻嘻地说了什么,他也笑了,又接了杯啤酒给他,白色泡沫呲呲地往外冒,和无处安放的心意一样。

     

猛地灌了半杯,被林煐岷夺了下来,脸色很臭,又不肯说话。

金东贤转过头瘪了瘪嘴对着酒保露出一副「你看」的委屈模样。

吧台里的黑人小哥擦着杯子也笑了,耸了耸肩,

林煐岷的脸色更暗了,什么短暂同盟模样。

 

「回去。」

语气里带着股居高临下的命令。

 

「不回。」

 

「你到底要干嘛。」

 

金东贤笑了,林煐岷觉得他醉了。

伸出手指指了指身边,然后,后退了一步站在狂欢的人群边界,没有发出声音。

但口型足够清楚,然后他笑了。

 




「吻我。」

 

 





「所以你刚刚和他说的什么,」

「我问他,我男朋友是不是很不解风情。」

 


04.


是一个什么样的吻。

横冲直撞的少年气息像薄荷和罂粟一同爆裂。

 

林煐岷伸手用力拽过他胳膊,圈进像桎梏的怀抱。

金东贤倒是自然像预谋已久,懒洋洋的伸出胳膊松松垮垮地搭在他脖颈后方,手指却扣得紧,嘴角还是啤酒浓郁的麦芽香气,又像穿过大片棕榈树叶炙烤巴西广阔海滩的阳光味道。

 

一个漫长无言的吻。

喘息的空隙,鼻尖相抵,呼吸交缠。

 

金东贤低着头嗤嗤地笑,又带着股撒娇的鼻音。

 

他说,「完蛋了,学生会主席林同学,你犯罪了。」

 



所有的悬而未决和在漫长岁月里沉淀的浓稠的犹豫心事,像丰沛的啤酒泡沫,一一裸露然后一一爆裂在空气里,外面升起庆典的烟花。

巨大声响像心脏跳动的回响。

    

他问他,


「金东贤你醉了没有。」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脖颈后的手腕缓缓的收紧,

像下定决心地深吸了口气。


低着头,一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额头摩挲额头,

少年情谊比酒浓,承诺和交付都郑重。

 

世界很粗糙,岁月也不温柔,

我们曾是两个淋透了雨的人。

都没有伞,慌慌张张躲进了同一个屋檐。

碰巧发现彼此有同样的目的地,于是有勇气并肩一起,散步淋雨。

那一路多开心,因为舍不得再见,

所以宁愿人间的风雨别停,天别晴。


 


「别怕。」



05.


后来,顺理成章地收到录取通知。

家里庆祝的桌子摆了几天,换了新的格子桌布拖到地上。


金东贤也去了,坐在长长桌子的尽头,

笑嘻嘻地抬头看他端着果汁被长辈夸耀地摸后脑勺。

间隙林煐岷跑过来,盘腿坐在他旁边看他吃饭。

金东贤被他看的奇怪,半截勺子咬在嘴里 

在桌子下面偷偷牵手,膝盖碰着膝盖。

 


林煐岷去首尔的前一天晚上,

他说明早有补课就不去了。

他说好,

在巷口晃晃悠悠的灯光下小心的拥抱。

指尖摩挲他的鬓角,某个瞬间变成大人语气。


「我们东贤,要快快长大。」



06.


后来,金东贤偏科的厉害。

工科总是不及格,写作历史倒总是高分。


在高三的物理课上写小说,闲来无事投进论坛意外被编剧看中,发email问他要不要签约。

看见首尔两个字,余光都是欣喜。



07.


再后来,一晃七年。

 

男孩变成男人。

 

 

金东贤喜欢首尔的冬天下雪。

那天林煐岷不会开车,会提着刚打包好的热牛奶站在电视台一楼大厅的出口等他。

 

不知道是不是圣诞老人听见他的圣诞愿望。

林煐岷的第二十五个圣诞节,也下了雪。

 

电视台门前的广场中央搬来高大的圣诞树,被装饰的繁华又闪耀。

整个首尔像巨大的游乐场。

 

那天林煐岷也没开车。

金东贤借着庆祝的借口又喝了很多酒。

 

下巴缩在纯白高领毛衣的领口里,脸颊和耳廓都泛着红,傻兮兮地笑。

蛋糕车推过来的时候,林煐岷突然起了身。

 

和所有烂俗的惊喜桥段无异。

 



「很抱歉,我喜欢的人是很优秀的作家,我却只有把浪漫的话说的笨拙 精心设计的惊喜还是烂俗的本事。」

 

「其实我那天晚上做了个梦,梦里我听见圣诞歌,屋子里像要下起雪,像今天一样。」


「醒来还是鼻酸的要命,很丢脸对吧。」

 


「我原本以为我们曾是两个淋透了雨的人。都没有伞,慌慌张张躲进了同一个屋檐。碰巧发现彼此有同样的目的地,于是有勇气并肩一起,散步淋雨。」

 




「但其实我的目的地只有你。」

 


 


戒指是精心设计过的款式,

内圈刻着“Rio de Janeiro”

 

 



「金东贤,你喝醉没有。」

 

 


 

一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吻我。」

 

 



真是不解风情。 



*

 


Rio de Janeiro. 里约热内卢

葡萄牙语里,一月的河。

 



你是我从始至终的目的地。





FIN.


一个没有想法的故事,

点梗好像对我很没用,脑袋里空空,所以越写越偏离。

故事其实都不该写完,写完总会变成一个烂俗故事。


怎么办呀,烂俗就烂俗吧。

关灯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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