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驼贤 / MXM ］天真有邪。
* 林煐岷 × 金东贤
* 非典型极微量ABO
* 想象程度是一百分 写出来是三十分 对不起
* 随便看吧 周末愉快
BGM - 天真有邪 / 林宥嘉
00.
金东贤十七岁生日这天收到一辆跑车，香槟色的。
一个小时之后他在盘山公路边撑着胳膊试图捕捉点微弱信号。
接通的过程比他想象的漫长，看了看撞瘪的栏杆和掉了漆的斑驳车头，语气倒是轻描淡写。他隐约想起今天码头好像有批重要的货，虽然和他没什么关系，但嘈杂的背景音和断断续续的信号都叫他皱眉头。
你随便叫个人来吧，他说。
信号和通话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之后戛然而止，
初夏的傍晚风带着点湿润钻进他的发梢里。
然后他见到了他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小学鸡的小弟。
太阳开始落山的时候，天空变成浅色的水粉纸。
余晖的浓郁被湿润空气和傍晚风濡开，界限是昏黄的光晕。他染着白色的头发，穿着件皮衣，脖子上挂着条链子末了还坠了个十字架，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是金东贤先开的口，他说
你是不是古惑仔电影看多了。
*
01.
林煐岷今天第一天上班，对，上班。
他坚持他选中的黑帮也是正经企业，
除了不买五险三金。
原本晚上码头接货新人观摩，
上车前被派了新任务。指令是，
解救被困山头的小少爷。
他觉得很吃瘪。
那人坐在引擎盖上，手撑在身后，
两条腿耷拉下来晃晃悠悠，刘海被梳起露出额头。
整个人笼罩在绛色的日光里，眼睛半眯着。
“你是不是古惑仔电影看多了。”
他觉得更吃瘪了。
黄昏漫长，但落下夜幕像某个不经意瞬间完成的动作。看见高速边提示服务区的牌子，金东贤转过头说要喝冰可乐。
林煐岷没搭话，打了个转向灯，对面交汇的车打着远光灯一闪而过的光映亮他的脸，眼神是长久濡湿的模样，金东贤蓦地想到小时候在釜山见过的海。
下了车走出两步又折回来，脑袋探进车窗，
我没带钱。
林煐岷认命的从口袋里摸出钱包递过去，没有看他。
嘿，小学鸡还挺记仇。
然后金东贤就笑了，钱包里塞着小时候的照片。
坐在沙滩上摞城堡，另一只手举起来比着剪刀手，还沾着沙。
车里的人大概是突然想起，伸手去夺，金东贤转身很快地躲开吹了个口哨。林煐岷看着后视镜的人走出两步还扬了扬手里的钱包像是故意嘲笑。
锤了下方向盘，草。
金东贤可乐买了两瓶，出来的时候看见林煐岷坐在台阶上逗一只流浪狗。
带着钱包一起丢给他，意外之外的反应很快地接住，因为过度晃动拉开拉环的瞬间溢出泡沫，他也不着急，慢慢抿干，流浪狗伏在他脚边摇着尾巴带着点讨好，他伸出手挠挠它的脑袋。
停车场的雪白灯光混着月光洒下来，像轻飘飘的雪花挂在低垂睫毛，头发微微反着冷清的灯光染上点低饱和度的灰，金东贤突然觉得，好像这个人也没有那么杀马特，有种说不上来的意外温柔。
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的想法突兀的奇怪，
起身之前，他叫住他。
喂，古惑仔，你叫什么名字。
林煐岷的背影怔了怔，“林煐岷。”
我叫金东贤。
我知道。
/
金东贤十七岁生日这天不仅撞坏了一辆香槟色的跑车，还在最后一个小时里发了一场高烧。
然后他分化了。
他只记得梦里迷迷糊糊，手心津着汗，
记忆在脑海里翻着篇，定格回到熟悉的停车场和熟悉的背影。
他伸出手把易拉罐投掷进路边的垃圾桶，抛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和夏夜球场上的臭屁高中生无异。
装逼。
*
02.
谁说男生不八卦。
第二天午饭时间，林煐岷和几个同期的毛头坐在码头仓库门口的板凳上扒着盒饭。
喂你们听没听说昨天半夜小少爷分化了，是个BETA。
林煐岷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没理。
胳膊被人捣了两下，他抬起头，大家齐刷刷地看着他，眼神好奇。
你是不是昨天见到小少爷了，怎么样，像BETA吗，听说好看的像O……
林煐岷没听完那个单词，夹杂点暧昧属性的气氛让他觉得厌恶，他盖上盒饭，起身丢进垃圾桶，神经病。
也不知道他习惯不习惯，不过BETA的话，应该还好吧。
/
林煐岷没想到的是，距离上次见面二十四小时，
他们又见面了。
他来的时候，林煐岷背对着他，
偌大的仓库空荡荡，他一个人做最后的清点。
在表格上最后一项的空白格里打上勾，松了口气，下一秒听见门口有人叫他的名字，尾音上扬着，语气里带着股莫名的熟稔。
他穿着件纯白短袖，刘海乖顺地放了下来，旧球鞋却连鞋带都洗的干净，裤脚整齐地卷起来，和昨天那个乖张男孩判若两人又有种意外的契合。
大概是刚洗过澡，比初夏晚风还清爽三分。
林煐岷觉得意外，但没有很意外。
表情看不出什么起伏的波澜，金东贤也不恼，神情带着点势在必得的镇定，轻描淡写地从身后牵出条小狗，是昨天在停车场的那只。
林煐岷开始真的觉得意外了。
我没有地方养。
你跟着我的话，就有了。
到这个程度还不懂对方来意才是傻瓜。
张了张嘴想验证八卦的传言，又觉得彼此好像还没亲密到这个地步，对方好像全然不在意，林煐岷怀疑他是不是会读心术。
我妈要挑人跟着我，成功的捷径肯定不在仓库的货物清点单上。
我问过了，你也是BETA 对吧。
听起来是只赚不赔的生意。
林煐岷看了看表，晚饭时间快要结束，
想起中午齐刷刷的好奇眼神，皱了皱眉头。
那走吧，但我还没吃饭，要一起吗小少爷。
金东贤从口袋掏出车钥匙丢给他。
希望你车技比我好。
*
03.
科学家说，人体环境的最适宜温度是二十五摄氏度。
那两个人从陌生到亲密的最佳时间，
要多久。
大三岁的要叫哥。
那我不爱吃香菇，哥可以帮忙吃掉吧。
……
你不是黑帮小少爷吗，怎么还要上学。
二十一世纪黑帮也要讲文凭。
……
有没有人告诉你进房间要敲门。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现在叫寄人篱下。
……
林煐岷有一点后悔了。
尤其在金东贤这个星期第三次差他送忘带的物理书的时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星期就两节物理课。
听说学校外面新开的红豆冰打折，第二份半价。
……
不是没吵过架。
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林煐岷照常在学校门口等他放学，漂亮女生托他转交情书。
金东贤看也没看丢进垃圾桶，你以后不要再接这种请求。
我建议你还是捡回来，真的挺漂亮，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那天林煐岷买来的红豆冰放在客厅的桌上，
直到在透明的打包盒里化成糖水第二天被阿姨丢进垃圾桶。
林煐岷坐在地毯上挠脚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隐约猜测对面房间在闹什么小学鸡的别扭。
小男孩不会推拉，难说清究竟是在和谁较劲。
凌晨的时候门被打开，金东贤抱着枕头 理由是那屋有虫。
林煐岷没说话，挪出一个枕头的位置。
谁也没有睡着谁也没有开口，
和书桌台灯底下压着的机票一同沉默。
会去很久吗。
不知道。
会很危险吗。
不会。
骗人，明明你自己也不知道。
睡吧。
那你快点回来，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
真的是个，很大的秘密。
/
一个月延长成三个月，三个月变成半年，再变成一年的借口。
科学家说，养成某种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
金东贤觉得真是扯淡。
三百六十五天的时候他仍然没有习惯一个人吃红豆冰。
但他习惯了因为信号戛然而止的电话忙音。
金东贤想过一百种他回来的样子。
只是遗漏了回来的人里没有他的可能。
所有人对这个名字闭口不谈，但总有透风的墙。
是个条子，我们被断了一批货和人。
那他人呢，有受伤吗。
没下落。
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脚踝，
金东贤蹲下来学着林煐岷的样子揉了揉它的脑袋。
我们现在开始都要学着习惯啦。
金东贤想，这大概是他提前送给他的成人礼物。
*
04.
金东贤二十岁生日这天收到本剧本。
那晚他躺在林煐岷的床上，剧本压在台灯下面。
他望着墙上的阴影想，那天晚上他有没有也这样犹豫过。
然后他又梦见了那个停车场，张了张嘴，喉咙发干。
/
好在娱乐圈里优秀的皮囊是第一生产力。
实力雄厚的财团掌握通关密码。
金东贤接本子不看口碑，角色也不挑处处完美的设定
街头小混混其实纯情
流浪歌手在异国街头一首歌换一支草莓冰淇淋
今天是海洋作伴的冷酷船长明天是菜鸡杀手为爱人金盆洗手
朝九晚五的平凡也有
九点半的烧酒冬天的红豆鲫鱼饼藏进公文包的夹层还冒着热气。
类似日复一日的疲惫里仍有踏足过的英雄梦想
不是拯救人类的才是英雄
拯救自己也是。
爱和恨都用力 难过的时候眼泪也流尽
人生是一帧帧叠放进走马灯
把现实无处拆解的坚硬丢进虚拟的熔岩里升腾出点烟火气 升上天空变成星星
再醒来面对本质贫乏的真实和空虚有多难 没多难
何况生活有时候比剧本荒诞。
比起偶然的久别重逢，更像是蓄谋已久。
初夏的首尔时装周泛滥。
闪光灯闪的他想骂脏话还要对着镜头强颜欢笑，
一定很难看。
然后他看到他，长长的发着光的T台像银河，
他在另一端。
林煐岷眨了眨眼睛，睫毛变成亚马逊雨林里一只蝴蝶的翅膀，
掀起记忆的龙卷风过境，带着血液一起回旋倒流。
最后的谢幕，金东贤被主办催促着上台，
以特邀的身份唱了最后一首歌。
上台前，他改了歌单，
一首弹唱。
金东贤落了成年之后的第一次眼泪。
*
05.
房间的陈设没有变。
林煐岷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一只手包着他泛着冷的指尖。
你在害怕。
他觉得真委屈，这算什么呢。
指尖的冷捂不热，林煐岷叹了口气。
是意外，出发之前我已经毁掉了定位器和无线电。
所以呢。
我曾经是个警察。
林煐岷感受到他紧绷的肩膀终于有放松的迹象，
温热顺着他的衣领落进来。
指尖开始回温，然后意外地急速升温。
铺天盖地的柠檬香。
金东贤想，真是疯了。
头埋进他的颈窝，第一次万幸BETA闻不到他的味道。
但他唤他名字，金东贤。
林煐岷理解状况用了三秒钟，
三秒钟之后房间变成海盐红茶混着柠檬香的密不透风的茧。
金东贤想，这个戳破迟到的秘密的场合和方式，
真是狼狈又丢脸。
/
接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没擦干的泪痕，
林煐岷伸出手顺他的后背。
又像想起什么，顺着脊梁摸上后颈。
一般用抑制剂，忘带的时候硬抗。
刚开始比较难，但科学家说重复二十一次的话就会习惯。
柠檬的味道被汹涌的海盐红茶淹没的时候他听见他说。
标记我吧，永久的。
*
06.
那首弹唱 / 天真有邪。
“我已经 不能用单纯 的语气 再唱情歌
虽然表面上我还是完整那个我
可是身体里有个什么已被刺破
有一颗我从小仰望的星星悄悄殒落
爱情的神经以后一快乐就难过
会撒谎之前有句话再不说
让你笑过就没勇气赤裸
你可知道对我做过什么最残忍
就是你狠狠把我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
奋不顾身的天真瞬间化成一路走来的伤痕
我怀念我的笨
爱人你太知道害一个人怎样害一生
你在他干净无菌主题乐园加进了坏人
可怜无邪那颗心突然明白自私一点不过份
胜于为你自焚
请问好想知道这个世界会有什么人
愿意把第一枝枪送给未经污染的灵魂
虽然天地也不仁若非必要唤醒防御的本能
能不能等一等 ”
就让世界毁灭，就让一切化成灰，一切荒谬今天都终结。
FIN.
/ 番外是一封信。
黑帮老大的儿子是OMEGA这件事，我曾经觉得很丢人。
但我妈妈不觉得，我十七岁那年她对我说，柠檬香很好闻。
我说那真可惜，我喜欢的人是个BETA他闻不到。
但她说，比起信息素，喜欢和爱更难克制，
比如即使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她没告诉我爱人要小心，她说爱的人会给我搭城堡，
她会祈祷我只遇淑人，我曾经也这样相信。
十七岁和我吃红豆冰的男孩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的秘密就下落不明。
我没有觉得很难过即使欺瞒，
毕竟我也没有坦诚相待。
侥幸生还的人都挂着彩，我只是有一点担心。
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失落，
后来我经常梦见在机场
我们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拥抱，
我看着他的的背影，像威风凛凛出征的英雄，
我知道他什么都能做的很好，
所以我对他凯旋并且只要他伸出手我可以不顾一切的降落这件事没有怀疑，原来是自作多情。
十九岁的时候，妈妈问我期待的成年礼物，其实我没有告诉她，十八岁那年我已经收到爱人的厚礼。
于是我说，我想尝试不同的角色，快活人生。
我没有细想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也顺风顺水又落得清净的原因，
就像我从没见过枪，他们说我不需要知道这些冷冰冰的金属武器。
也没人告诉我繁冗复杂的生存规则，
我想起小王子那朵玻璃风罩里的没有刺的玫瑰花。
我永远站在暴风眼的安静中心，也像许愿机器拥有无限使用的硬币。
我不在乎观众喜不喜欢我，我偶尔也会想，
他会不会透过玻璃荧屏无意捕捉我，也会偶尔想念红豆冰。
我没贪心的想过我们会再见面，
但上帝垂怜我很感激。
原来被我嘲笑古惑仔的白色头发染回了黑色，
但十字架的项链还是没变，
他撑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我，
项链垂在我的胸膛。
我问他这是你的信仰吗。
他说曾经是，警察也曾经是他的信仰。
我真的很不喜欢曾经这个词。
于是我问他现在呢。
他俯下头吻了吻我的眼睛，他说现在是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他说，
他经常想起在机场我拥抱他无意溜出来的柠檬香。
真滴FIN啦.
希望爱的男孩永远天真，偶尔有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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